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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给你讲一个故事。”梅靠在我耳边讲了一个很凄美的故事: 女孩的家乡是一个古老的小镇,那里有这样一个传说,失去贞节的女人会染上一种疮,那疮长着人的脸、会长大、会慢慢把人吃掉,人们把它叫做鬼面疮。听说死于这种疮的人很多很多……一阳光准时穿透窗帘照在我脸上,一开始还只是暖暖的,时间不长便让人感到燥热。我翻了个身,眯着眼看了看床头上的表8:30分,南方的太阳就是猛烈,才八点就这么厉害,我无心入睡索性起床,完成一系清洗工作后,第一件事就是将拨下的电话线插上,为了完成胖编辑的稿约,我已经整整一个月与外界失去联系了,也不知道天翻了没,嘿嘿!! 泡面今天是最后一包,其实昨天晚上就截稿了,比原定的计划早了一天!我不禁为自己的神速高兴起来,准备出去享受一顿大餐。 “铃——铃——铃——”电话扯着破嗓子使劲吼着! “搞错没??一插就来,算的真准!”我嘀咕了一句,一把抄起话筒:“喂!!” “喂!!林翔吗???天啊!可找着你啦!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。 “你是……?”我挠着头,怎么听也听不出她倒底是谁? “我叫阿梅,是洪哥的女朋友,是他让我找你的!” “红毛?什么事儿?” “这事儿,电话里不方便讲!你现在马上到东风路天天沐足中心来,我在这儿等你!就这样啦!呆会儿见!——来啦!催什么催!——知道了”她在一阵大叫中挂断的电话。 东风路!!我放下电话深思起来,东风路是这个城市的“红灯区”,发廊、酒店、夜总会应有尽有,这年头又生出许多靠出卖色相挣钱的新产业,比如阿梅说的沐足中心就是一种,还有一种是茶艺馆!!这倒挺合红毛的口味的,我们俩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!!主要还是不想吃泡面,几下就穿好衣服,直奔目的地。 天天沐足中心!!!我一下车就看见对面的天蓝色招牌,装黉的还很高档,来来往往的服务小姐和客人也很文明,没什么乌烟瘴气的东西。 “您是?”一个穿白色工作衣的小姐问我。 “噢!我是来找人的!!我找那个……阿梅!阿梅,您知道吗?”我仔细的打量着她,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,妆上的很清淡但很美,五官是那种精细小巧的,有点像周迅!! “你是林翔吧!”她高兴的一跳,用力抓住的我胳膊。 “是,是,我是——林翔!”面对她的兴奋,我有些不知所措。 “你来了太好了,我等了你好久,还以为你不来了呢?”她的眼睛黑亮亮的使劲盯着我,就像怕我跑了似的。 “没有的事,我怎么会不来呢?红毛是我从小玩大的朋友,他有事我哪能不来呀!只是路上有点塞车所以晚了!呵呵~~~”我傻笑着解释。 “行,咱现在就走!你在这等一会儿,我去请假去!”她边说边脱掉白大挂,露出里面红色的吊带小背心,我脸一红赶快将目光盯在地上。 跟着梅出来,打个的,她说了地名,是个顶陌生的地方,至少我没去过,我心不在焉的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楼房、树木、人和车! 那地方好像挺远的,车走了二十多分钟还没到,眼看着周围越来越荒凉,我慢慢不安起来,红毛这家伙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?会不会被人追杀呀?偷眼一看阿梅,她倒是没什么状况,就是特着急,身子前倾,焦急地盯着前面的路。 又走了十几分,车子从大道旁边的一条小道拐了进去,是一座村子,车子又七拐八拐的,终于在一栋灰色的小楼面前停下了,那楼像是盖了很久却没有装修,灰色的水泥,连白粉都没刷,我吁了口气,从冷的头痛的的士里下来,迎面是一扇铁门,门上暗红一片全是铁锈,院墙周围杂草丛生,看样子许多年没有修剪了,我看着这门竟发起呆来,脑子里全是与红毛玩耍时的情景,全然没发现阿梅正瞪着我。 “喂!!林翔?你干什么呢?不进来?”她一面保持着推铁门的资势,一面惊讶的看着我。 “噢!没,没事儿!”我发现自己变傻了,而且不是一般的傻,许是近一个月的埋头写作把灵感都挖去了吧?我跟在阿梅后面用手不停的拍着头,想让自己清醒清醒。 小楼有四层,里面的墙倒是白白净净的,只是楼梯上没有扶手,看样子是没完工的房子。此时已是中午,外面的太阳火热火热的,小楼却是背阴,楼道里的小窗户也被一些乱七八糟的碎砖堵塞,显的很暗,而且很潮湿,我的鼻子里充斥着一阵阵发霉的味道。 已经到了三楼了,阿梅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看来红毛是住在四楼?四楼的楼道里有一种特殊的气味,好像是什么东西馊了的味道,但不是很浓。 终于见到红毛,他坐在一张破烂不堪的床上,身上穿件白T恤,头无力的靠在墙上,眼睛望着窗外,以他一米八二的高大身材来看,他的确瘦的可以,就像一具骷髅坐在那里,全然没有一点生气。 “洪哥!!你看谁来了!”阿梅坐在他身边,一脸的欣喜。 红毛慢慢的转过头,在阿梅脸上停留了片刻,又转向我! “林——翔?!!你终于来了!”他向着我展现了一个凄凉的笑…… 在红毛这才坐了一会儿,我就发现他十分不对劲,平常的台词他今天一句也没有,我来半天了,也没提吃饭的事儿,太不对劲了,按惯例他至少也应该问问我的温饱问题吧? “你今天怎么了??”我有些不太放心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 “没事儿,天气太热,懒的动!”他朝我笑了笑。 “这是什么地方?你怎么住这儿呀??还有——”我上下打量了一番:“怎么才一个月没见,你就瘦的皮包骨头的?怎么回事呀?” “真的没事,你哪那么多为什么?今天别回去了,在这儿陪我一夜吧!我有话跟你说!”红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拿起一袋泡面,向我挥了挥。 “搞错没!吃泡面…………”我苦笑着摇摇头。 入夜了,吃的还是泡面,要不是看在好友的份上,我用的着受这份罪吗?红毛比白天更怪了,不停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,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?每隔几秒钟便用力挠挠肚子,奇怪?有那么痒吗? 我靠在墙上,昏昏沉沉的,就快睡着了。 “啊————” 一声惨叫震耳欲聋,我猛的惊醒。 “不!不要这样对我!好痒……痒-痒……!” 红毛歇斯底里的叫声在黑夜里份外恐怖。 “红毛,你怎么了?”我惊惶失措的想扶起他,他却痛的满地打滚,根本不让我碰!! 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股恶臭!!!就好像猪肉放久了腐烂的味道,但我知道红毛这儿根本没有猪肉!!我的脑子被熏的几乎缺氧,不得不用嘴来呼吸。窗户透进来的新鲜空气根本无法覆盖那臭味,不仅如此,吹来的风还仿佛加重了那味道! “我受不了了!!”红毛大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向窗户! “不——”我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,那感觉就好像抱着一个水袋,没有皮肤的感觉,完全是流动的液体,但我已顾不上这些细微的感觉,只是死命的抱住想要跳窗自杀的红毛。 “林——翔!你放开,让我去死!!我真的受不了了,我——我要去死!!” 红毛的力气大的惊人,一步步拖着我向窗口挪去!我根本无法开口说话,只要我开了口,憋住的一口气就算散了,那力气也就没有了,到了那一步,我也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他去死!我不能,绝对不能让他死,我脑子里什么也不想,就是死死的抱住他,任凭他怎么挣扎都不松手。 “天啊!这倒底是为什么??唔唔唔……唔唔……”红毛忽然不再挣扎,大声哭起来。 “红毛,你别傻了!生活是美好的,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?听我的,要活下去!” 我趁他松懈的时候劝着他,等了好久,他只是哭,终于不再往前冲了。我身上的劲儿一松,浑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,一点力气也没有,一屁股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气。 红毛背对着我,尽情的哭着。 “红——毛!你——你倒底怎么了!看在哥们的份上,你就告诉我吧!” “唔,唔……唔!你……你就别问了!!!” 我心里一阵难过,倒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男人如此伤心,事业还是爱情?我颓废的低下头去,咦!这……我看到红毛的短裤上正在往下滴着水!滴哒——滴哒——,不对?不是水,看起很浓,滴下去的一嘀还与上面的液体粘在一起,拉了很长才落下去? 奇怪?是什么? 臭味又浓了起来! “红毛!”我终于禁不住好奇心:“红毛!你身上滴的是什么?” 空气一刹那间冻结了,红毛的哭声陡然止住。 滴哒——滴哒——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那滩不知名的液体,慢慢转过身来———— 啊!!天哪!!———— 我大叫着,在极度惊吓中猛的向后一弹,“嘭”撞在墙上。 他原本光洁的上身,现在竟然全部腐烂,整个胸和小腹的腐肉就像一个大大的圆,四周的肉翻着,黑紫黑紫的,靠上边有两个黑洞,里面能看见红毛的骨头和跳动的心脏,下方则是一个长形的口子,此时正裂着!就像一张正在笑着的嘴,天啊!这肉上分明就是一张脸!!肉不知为何竟是透明的,很明显可以看到一股股流动的绿色液体!!液体在那个圆里不停的流动着,最后便从那个嘴里流出来,顺着红毛的腰、短裤滴在地上,我现在才发现那恶臭便是来自这种液体!!! “天哪!!!你——你倒底是人是鬼?”我慌乱的大叫着。 “我?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??唔唔……”红毛再次痛哭起来,他抱着头,蹲在黑暗的墙角里:“我,我好痛苦,一个月……只一个月我就变成了这样!!为什么?我也不知道,开始,只是个黄豆大小的黑斑,有点痒,可是后来,它每天晚上就会变大,变大,一直到现在这个样子!天啊!!!!我倒底做错了什么?做错了什么?做错了什么?做错了什么?做错了什么?…………”他神经质的不停重复着这句话,使劲用头撞着墙! “够了!!你冷静点!!!”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扶住他的肩膀。 他停了下来,喘着气,双手揪着乱草般的头发。 “每天晚上!它——它就会出来,白天就跟好人一样,谁也看不见它!它就是魔鬼,只在夜里出现,它还会长!长了眼睛,又长了嘴!!!我要死了,它天天吃我的肉,每天都吃!……我真的要死了!……我只想见你一面,真的……一面就行……一面就行……”他的声音弱了下去,渐渐的停止了说话。 “红毛?——红毛?”我大着胆子一小步一小步挪过去,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,很微弱就好像睡着了。 “嘿嘿!”他肚子上的那个东西发出像人一样的笑声。 啊…… 我一惊,一个没站稳,摔倒在地上。 红毛身上的绿色液体还在不住的往外流,地上已经差不多没有立脚的地方了,我只有坐在床上,睁大眼睛盯着红毛,刚才那一幕太叫人害怕了,不过现在看来那东西暂时不会对我做出什么攻击!时间一秒秒过去,我的眼皮子也越来越沉,沉的一刻也抬不起来…… “喂!林翔!林——翔?醒醒——快醒醒!!” 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脸,温柔的声音经过耳朵传进我的大脑,我的思维渐渐清晰起来,该死!!我居然睡着了,猛的睁开眼睛,是阿梅!她仿佛特别喜欢穿吊带,今天又换了一件湖蓝色的吊带长裙,清纯的像大学生!!呵呵~~~说不清的女人。 “醒啦!你们俩搞什么鬼?两个大男人还怕什么,用得着一个睡床上,一个睡地下吗?真是的!!”她坐在床边,目光有些不屑的瞧着墙角里还在熟睡的红毛! 地上的绿色液体一夜间竟全部消失了,什么都没有,一干二净!我爬起来使劲吸着房里的空气,哪有什么恶臭?有的只是一些饭馊味,跟昨天上楼时闻到的一样。我不禁傻了,站在当地,张大嘴,这是真的吗?怎么可能?昨晚的绝不可能是梦!这……红——毛!没错,这事唯一可以证明的就是我和红毛,可当我的目光盯在他身上时,我又傻了,因为他的上身跟所有男人的上身一样,没有一点不同,可能皮肤还更光滑点,哪有什么鬼脸?? “怎么了?犯傻???咯咯……”阿梅看见我的傻样不禁大笑。 我却没这份轻松的心情:“别笑了!我想事情呢?红毛他……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?” “他?——有呀!从市里搬到这破地方来,晚上呢?也不用我陪他,最明显的就是,一天比一天瘦,一天比一天沉默,有时候一句话也不说,自己坐在这儿,从早上坐到晚上……”阿梅走到红毛身边蹲下来,仔细看着他的脸,那眼神中爱恨交织着,说不清是什么! “他总喜欢承受所有的事,永远不肯让我为他分担!”阿梅笑的有一些苦涩。 “阿梅,距离也可以产生美嘛!” “不谈这个啦!我买了早餐,过来吃吧!”阿梅眼光一闪,主动避开了这个话题,我感到她似乎隐藏了什么?? “好——红毛!!红毛,醒了醒了……”我俯下身子叫着红毛……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五点了,一进门我便扑倒在床上,床垫将我的身子弹了几弹,却怎么也弹不掉脑子里红毛那双通红的眼睛。我回想着昨天晚上那可怕的一幕,倒底是什么东西缠着他?难道说红毛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,甚至他——他曾经杀过人,否则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?那东西的样子在我脑子里翻来翻去,弄的我一点食欲都没有,盯着天花板等待天黑。 冰冷的水冲洗着我的身体,大热天用冷水冲凉也算是一种至高的享受了,就好比炽热的炭被丢进水里,我的皮肤也有滋有味的吸收着一丝丝的凉气!! 好痒!! 我睁开闭着的眼睛,感觉着那痒从何处来!手臂——后背——腿??不是,都不是!好像是肚子上! 轰!! 我的脑子像被巨大的原子弹炸开了,肚子!我用最快的速度从水管下逃离,站在浴室的境子面前,难以至信,一个黄豆大的黑斑出现在我的肚皮中央,它不停的向我的大脑传递着痒的讯息,好痒!!真的好痒!! 天啊!!我连动一动身体的勇气都没有了,因为红毛的话不停的在我脑子里重重,像恶魔的斑,最终会吃光身上的肉,一天天长大的脸!!!! “不会的!我是自己吓自己,哪会这么巧?不会的……冷静,一定要冷静!” 铃——铃—— 剌耳的电话铃吓了我一跳! 套了条裤子就去接电话:“喂!” “…………” “谁呀?说话?” 电话那头一点声都没有,奇怪了。 “你倒底是……” “嘿嘿,一 ——人—— 一 ——张——脸” 我把还没说完的半句话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,因为那笑声!!分明是红毛肚子的笑声呀!天哪!!它竟然到了说话的地步,虽然那句话说的不清不楚的,但我还是听到了,一人一张脸!!!一人一张脸,我和红毛,黄豆大的黑斑! 我的思绪乱了,眼前忽然一黑…… 已经两天了! 我发现黑斑越来越大,而且颜色也不对了,先是灰黑的,只过了一天就是紫红的,它每天晚上就开始痒,用手轻轻一摸,肉就像面包屑一样落的满地都是!!!连血也没流,根本就是早就坏死的肉!我几乎要崩溃了,不停地拨阿梅的手机号,当里面那生硬的女声对我说你拨叫的用户已停机时,我就像见到了死神! 天天沐足中心,我不禁想起四天前在这里见到那个美丽的女孩,只是现在的心情差极了,远远不及当日。 “小姐,我找阿梅!!”同样是穿白大褂的女孩子,却不是她。 “阿梅!!她辞职了。” “什么?不会吧?怎么会?前两天她不是还做的好好的吗?”我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。 “前天刚走。” “那……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!”我此时连说话都说不清了。 “那……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!”我此时连说话都说不清了。 “那谁知道呀!!不知道!”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我一个人孤单的在马路上游荡,阿梅不见了!就像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一样,从世界中消失了,我连她的姓都不知道,该死的!或许红毛身上的东西就是她搞的鬼,我想起她清纯的笑容,心里不禁打起了冷颤,在那美丽的笑容背后又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狠毒,她真是个魔鬼般的女人。真是老天来要我的命吗?我怎样才能找到那个陌生的地方,去救自己,去救红毛呢? 午夜十二点,我回到了家里。身上的斑太痒了,我疯狂的脱去上衣,什么也不管了,挠吧!!一下、两下、三下……无数下! “啊!!!————”我扯开嗓子把命运的不幸都用声音喊出来。 忽然—— 有人敲门。 我停止了叫声,喘着气,穿衣——开门! 门外的人竟是阿梅!!! 她更瘦了,不知为什么穿了一件风衣??把她的身体紧紧裹在里面,她望着我,眼睛里满是疲惫。 “是你!!!!” “林——翔!!”她哽咽着叫出我的名字,猛的扑在我的怀里! “梅!!你?你这是怎么了???这两天你去哪儿了?啊!!!”我顿不得推开她,只是一味的追问。 “前天晚上!!!我——我在洪哥那——过的夜!!!”她抬起无神的眼睛怔怔的望着我。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:“你都看见了??” “是!!”她从我怀里钻出来,慢慢走到窗户旁边,外面的夜黑的让人从心里颤抖。 我抓着头发无力的坐在床上,再也想不出什么语言来打破这种可怕的沉默! “林翔?” “什么?” “我相信你也长了那东西!!”梅轻轻说着。 “你!!!你怎么知道?????”我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,冲到阿梅身边,一把拉住她的胳膊:“就算你知道红毛长了那东西,也不一定会知道我也有?如果你知道的话只有一个原因————那东西是你搞的鬼!!!是不是???你说话???说呀!!!” 我使劲晃着她瘦小的身体,一直以来的怀疑终于真相大白,为什么??这么美的人会做这样的事情??人世间的感情还是不是东西?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在我周围,发生在我的朋友身上! “你倒是说话呀???————”我用力一推,她一下子栽倒在床上,紧裹着身体的大衣也散开,一股熟悉又可怕的臭味自她的衣服内散发出来! “天啊!!!你……,你也——”我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,漂亮的白色吊带背心下是那样一张丑恶的脸,背心完全被绿色液体浸湿!那东西已经扩散到梅裸露在背心外面的前胸! 我在一刹那间忽然觉的很恶心,从来没有过的恶心!!!我飞快冲进洗手间,一关上门就开始了惊天动地呕吐,肚子好像不是我的了,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个劲的对我说:“吐吧!尽情的吐吧!这些都是废物!!!你不需要它们,吐吧!——吐吧——吐吧——吐吧!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有人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冲了进来。 “林翔!!你要控制你自己!!不要再吐了!!你听见了吗?你睁开眼看看,你吐的是什么?”阿梅使劲拍打着我的头! 我迷迷糊糊中睁开眼,天啊!!!马桶里尽是血!!是鲜血,夺目的红刺激了我的神经,我一下子清醒过来,停止了呕吐! “怎么??——怎么会——这样?啊——!!”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,那是多少血!很多很多,我在一夜间差点吐光身体里所有的血!! 阿梅扶着我躺到床上,我傻傻的盯着天花板,就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头!! “你好好睡一觉吧!!有什么事明天再说!”阿梅把脸凑到我面前说。 接着就感到什么东西在我胳膊上扎了一下,然后我享受了这几天来唯一一个安稳觉。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!我在阳光照耀中醒来,空气很好,阳光不错,一切都很好,我给了自己一个笑容,我每天早上都期盼着什么事儿都没有,只是一个恶梦!但每次迎接我的都是失望,今天也不例外,因为我看到了阿梅,她在煮早餐! 我苦笑着跟她打招呼:“早!” “这么早就醒了!”她身上还是昨晚那件白色吊带背心,但已经看不出什么了! “昨晚!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入睡??” “来!边吃早餐边说吧!”她朝我一笑,看起来心情不错。 坐到餐桌前,早餐很丰富,但我没有胃口,自从有了这个东西,我便没有了食欲,几乎绝食了! “你必须吃东西!”阿梅的表情有些严肃。 “我真的吃不下去,一点胃口都没有!而且最近好像不觉的饿!你看我不是很正常吗?” “不行,不想吃也得吃,你失血过多一定得吃,要不然鬼面疮发作起来你怎么受得了!” “你说什么?鬼面疮?”我指了指肚子:“就是这东西??” “是的!我自己给它起的名字,怎么样?还不错吧!其实呢,我一早就看出洪哥不对劲,可是又说不出什么?自从他身上长了个豆子大的斑,他就开始变了,我曾经带他去看过医生,但医生说那只是普通的皮肤病,随便开了点药,可是根本没有用,那斑一天比一天大,再后来,他干脆就搬到那个小楼里自己住,我感到很奇怪,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让我带一个朋友去,直到那天夜里他留我陪他见到那可怕的一幕!第二天我就发现自己也长了那斑,所以我就猜想每一个见过他的朋友都长了这斑,果然,那些曾经去看过他的朋友一个月内全部都辞职搬家,所有的手机呼机都停机了,仿佛集体失踪。最后我才想到你,因为你跟我一样是时间最短的,还不至于发展到见不得人要自我消失的地步。” “这样看问题很严重!这些人会不会重复红毛做过的事去害更多人?”我颇为激动的将面前的牛奶一饮而尽。 “我也不太清楚,以我所能了解的也就到这个地步了!”阿梅叹了一口气。 “昨天晚上又是怎么回事?我怎么会吐血的??后来怎么又可以安然入睡呢?” “那也是我灵光一闪,你呆在洗手间很长时间不停的吐,我有点害怕,所以就冲进去了,哪知道你吐的全是血,要知道血对于人来说是很珍贵的,你那样吐,不出一个小时准死。至于后来睡着了,是因为我给你注射了麻醉剂。对了,那天晚上我看见洪哥的时候,发现一个秘密!”阿梅压低了声音。 “是什么?”我把头凑过去。 “我发现那疮会说话!!!” “它又说话了??”我跳了起来。 “又???你听过它说话??” “是的,我听过它笑,它还打电话给我,说一人一张脸!”我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的声音抖的不那么厉害。 “这怎么可能?它只是长在人身上的一种疮,它没有手也没有脚怎么会打电话???你搞错了吧!”阿梅满脸疑惑。 “对呀!——不对,那个电话确实是真实的,我敢发誓!” “哦?既然是这样,我们就要好好想想,倒底是怎么回事??”阿梅站起来在地上踱来踱去。 “为什么??为什么呢??”她不住的自言自语。 我也陷入了沉思,倒底是怎么回事?它怎么可能打电话给我,但我明明听到的,绝不是做梦,难道是…… “我想到了!” “什么?”阿梅兴奋的盯着我。 “会不会是它控制住了谁,比如说红毛,它完全可以让红毛打电话给我,然后再由它说话呀!”话一出口,我跟阿梅都沉默了起来,如果真的是这样,那么我、阿梅终也会有这样一天,被它控制,做它想做的事,再扩散到我们的朋友中,朋友再扩散朋友,很快就会有好多人被它控制,这比繁殖要快的多! “哇!!——”阿梅忽的大哭起来。 “阿梅!你不要这样!”我抱住她,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,可这是多么牵强,多么虚假! “我们都会变吗?”她的泪水流进我的脖子里,我几乎可以感到泪水的咸味。 “阿梅!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!这只是我们在猜测而已!”我尽力安慰她,自己都感到苍白无力,但女人是需要保护的,在这个时候绝不能让自己倒下去,我要坚持到最后一刻! “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你为什么会一直吐血,自己却没发现?” 我的脑子一震,昨天,为什么? “那是因为我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:‘吐吧!吐吧!吐吧!’”我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,是有东西在控制我昨晚的行为,我的心猛的沉到了最低点。 阿梅抬起头,注视着我的眼睛,我看到她眼中的恐惧,我也知道自己的眼光跟她一样,因为那东西的确可以慢慢控制我们!直到我们连自己也不认识………… “铃——铃——铃——我是林翔,现在不在家,有事请留言——滴——” “小子,你跑哪儿去啦,我都找你一个星期了!!!我告诉你,你要是再不回电话,就别想拿稿费!!!大好前途等着你呢,好好想想,真是的!” 胖编辑几乎每天一通电话,我一次也没接过,去死吧!破稿费,现在关系的是我的命,还有什么比命更值钱,我想不出第二样东西。最可怕的并不是要死,而是当你知道终有一天连自己的名字都忘掉的时候。恐惧令我发疯,一切曾经可恶的东西竟然变的那么美!!!我从没想过,自己会在写作之外感慨生命,那只是为了生存,更白一点就是为了钱,我可以喝无数瓶酒麻醉自己,也可以找个漂亮女人跟她谈感情,当然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,这就是我的体验,为了钱,并不是真正的感情!但现在似乎有点不同了,梅跟我在一起,日出日落,我想是因为我们俩都不愿孤独的死去,孤独!!!真的是一个可怕的词,她是唯一的肯无偿陪我渡过黑夜的女人!我不否认自己爱上她,因为现在只有爱,能令我恢复一点信心。 “翔!今晚只剩下最后一支麻醉剂了!”梅懒懒的靠在我怀里,怔怔的望着窗外。 “要面对的总要面对,其实老天爷对我们够好的了,至少免去了许多天的痛苦!”我摸着她的头发,感觉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。 “真希望永远没有黑夜!”她说着突然轻笑了一下,抑起头,看说我说:“你知道吗?我曾经是那么的喜欢夜,有的朋友叫我夜女郎!” 命运太无情了,我不忍看她的脸,因为那上面有让我心碎的痛苦。 沉默,今天之前从未有过的沉默!今天之前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,从她小时候一直说到现在,她的家乡,她的朋友,不停的说,她把所有的钱都寄回了老家,我能感受到她的绝望,但她从没有表现出来,直到今天,一支麻醉剂,意味着我们当中会有一个人在今夜承受痛苦。 一个星期了,那疮应该有多大了呢?我想着:“梅,今晚,我想看看那疮有多大!” 梅在我怀里一颤,轻轻点了点头。 我苦笑着,看着窗外的白渐渐被桔红色吞噬,接下来便是黑夜。 梅拿了麻醉剂走进洗手间,脸色很苍白,我把床整理好,等着她睡觉。 外面的天空越来越暗,我的肚子也越来越不对劲,梅睡着还没有一刻,肚子上便出现一圈黑色,看样子它至少有盘子那么大了!好痒,久违了的痒令我难以忍受,我咬着牙,双手紧握着不让自己去挠它!黑圈从边上开始腐烂,肉屑不停的往地下掉,眼睛的位置很快便出现了一个黑洞,绿色的液体在洞里缓慢的流着! “痒!!!痒死了!我受不了了!————啊————”我大叫着,再也忍不住了,使劲挠着那该死的疮!!肉屑随着我的手落的更快,也更大,恶臭充满整个屋子! 蓦地,一个低沉的声音呻吟了一下。 我猛地低下头,是那张嘴发出的,没错,黑洞似的眼睛此时竟好像有了表情,是嘲笑!天啊!!!!怎么会这么快??不可能,我要把这该死的东西弄掉!!!把它弄掉。 我疯狂的脱掉上衣,冲进洗用间,把水开到最大,一遍一遍冲洗着那丑陋的脸,不停的用手挖着,绿色液体随着水的加入变稀,顺着水流了满满一地!! 嘿——嘿——嘿! 它又笑了,我猛的停了下来,喘着气注视着它,它比刚才更大了! “不————————!!!”我吼着,看到什么咂什么,已经没有理智了,我只是想把这东西从我身上弄下去,无论用什么办法,就算是死!!!! 死!!!我脑里飞快闪过这个字,如果我死了,它就没办法控制我了,是呀!!怎么一直没想到呢!!! 哈哈……………哈哈哈……………… 我狂笑起来,用什么办法死呢???割腕!我找到一把刀子,用力向手腕割下去,红色的血顿时涌了出来,可是没多久那伤口竟自已愈合了,我又听以它的笑,它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,正在阻止我自杀!不行,一定还有什么方法是它无法阻止的! 轰——隆一声巨响!天空打了个大雷! 这个雷提醒了我,好,就用这个方法! 鬼面疮突然发出哭一样的声音,“唔唔唔……唔唔唔……唔唔……” 它害怕了!!! “你去死吧!!!!”我低下头对着它大叫,然后用力将手指插进了电插座里,手指立马就像被无数的针扎一样,在我失去知觉的那一刻,仿佛听见鬼面疮绝望的叫声! 这是什么地方??好香的味道!!!我死了吗?难道是天堂,我以为自己死了后会下地狱!!真是可笑!我用力睁开眼睛,看到的竟是阿梅! “天啊!你终于醒了!我还以为你——你去了!吓死我了!……”阿梅抱着我尽情的哭了起来。 我茫然的看看四周,居然还是我家?看来我并没有死:“梅!我没死?” “说什么呢?什么死不死的?你这不是好好的!”阿梅瞪大眼睛望着我,好像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傻瓜! “可是我明明记的昨天晚上,我触电了??怎么没死?”我坐起来,怔怔的望着墙上的插座,那上面黑黑的一片,是电过的痕迹。可是我??? “你——你触电了???”阿梅也怔了。 怎么还痒!这可是白天呀!我愤怒的掀开被子,竟然会是这样?!!! “这??怎么可能??”阿梅大叫着。 我的肚子上贴着一块皮,黑红黑红的,有眼睛,有嘴,是它!!可它现在只是一块皮了,一块皱巴巴,毫无生气的死皮!!! 我轻轻的把它从肚皮上撕下来,我的肚子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,跟以前一样! “太棒了!它死了!哈哈哈…………阿梅,它死了!!!”我兴奋的抱住阿梅:“它怕电,它怕电!阿梅,我们有救了,真的!”我在床上跳起来,心里别提多高兴了。 “我们有救了!”阿梅也站起来,跟着我跳。 忽然,梅停了下来,目光怔怔的望着我的后背。 “怎么了?梅——”我的脑子里有一种不祥的预兆!果然,梅慢慢抬起手,指向我的后背。她的眼神说不出的恐惧!我冲进浴室,那面巨大的镜子里,我的后背上赫然有一颗黄豆大的黑斑!! “不,它不是死了吗?这……这不是真的!!!不是真的…………”我在那一刻彻底崩溃了,也许我只能选择默默的被它所控制,如果真的是那样,一切就安生了。 “铃——铃——铃——我是林翔,现在不在家,有事请留言——滴——” 该死的电话,我冲过去一把抓起电话,高高举起,正准备向地上砸去,留言机已经传出了留言:“一人一张脸!逃不掉的!!!!嘿嘿嘿!” 汗水顺着我的脸颊向下流,我承认那是害怕,因为那声音已经很清晰了,一个女人的声音!!! “翔!!!!这声音——好清晰!!!”梅站在我身后,声音颤抖的厉害。 “我们没有退路了!它控制着一切,死了一个,再生一个!梅,我们没救了!”我颓废的抱着电话蹲了下去,脑子里空荡荡的。 阿梅虚脱的坐在地上,流着泪,嘴里小声说着:“真的注定了吗?有没有别的办法???我不想……真的不想……,我们还很年轻,老天怎么能对我们这样???怎么可以??一定有办法的,一定有……”忽然,她沉默下来,只停了一下,便很郑重的说:“翔!我们还有机会,你抬起头来,抬起头来……”她用力托起我的头,那一刻她的眼里竟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强:“既然它控制了一切,那么我们还有一个办法规——” 她的声音忽的低了下去,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背后,我顺着她的眼光望去,是那个电的黑呼呼的插座。 “你是说??”我的心快速的跳动着,期待着…… “没错,杀了它!!!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?它为什么要来?可我们知道它会死,只要找到致命的那一个,它们全都要死!!”梅说到这里,张开双臂将我深深的拥在怀里:“翔,我不想被控制!真的不想……或许会死!!!但我不怕,因为,我——我已经得到爱了!” 我心里一震,爱!她说得到了爱,难道她也是爱我的吗?我看着她,老友的爱人,这样的界线不是谁都可以穿越,我们可以吗?回答我的,是她温暖的吻,原来爱是可以不顾一切的………… 刚刚到傍晚,灰色的小楼就已经呈现出些许黑色,我听了天气预报,今夜有雨,而且是暴雨!我不知道今夜会遇到什么?或许是我从未见过,甚至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。我的黑色大衣里至少装了十几把刀,潜意识里,我还是不能相信鬼怪的东西,而把今夜当做人与人之间的单挑!但愿如此吧! 推开铁门,那股熟悉的馊味似乎浓了些,楼里的房间一个个黑漆漆的,一个人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,就算没什么也会感到害怕,更别说我要面对的是鬼面疮了。 才上了一层楼,我的掌心里就渗满了冷汗。门口的那一丝光明,似乎在招唤我回家,我强忍住那诱惑,为了活命,不得不拼一拼了。 一楼 二楼 三楼 我在三楼与四楼之间的楼梯停了下来,地板上是厚厚的绿色液体,不停的流动着,散发出一阵阵馊味。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入夜后,那令人作呕的恶臭。 强忍着那股味道上了四楼,天啊!!真不敢敢相信,红毛住的那个房间竟连墙壁都布满的绿色液体,液体太浓,以至于看起来不太像流动,而像是蠕动!天花板上的液体不停的往下滴,拉了好长一截,才与上面的液体分开掉在地上,马上又与地上的液体融在了一起。 外面的夜深了些,里面的臭味便浓了些!整个房间里都没有红毛的踪影,难道他已经被吃光了,不会的,如果鬼面疮寄生的人死了,那它就无法生存,这是经过证实的!可是,红毛呢?他倒底在哪?双脚被包在绿色液体里,每走一步,感觉就像是踩在海绵上,抬起脚,就会看到鞋上沾满了液体,而且还与地上的连着,拉成无数的丝! 静静的房间里,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和液体滴下的声音。这里只有我是活着的,不,不完全对,因为那液体可能也活着。好重的臭味,比任何一次闻到的都臭,就在我身后,我用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满是绿色液体的墙上有两个人影,一个是我,那么另一个???我的心猛的提了起来,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了。 嘿嘿…… 是那笑!是它,我用我最大的勇气来面对它!有生以来再也没有如此不堪面对的事情。我看到了什么???一个浑身上下都流淌着绿色液体的人,我张大嘴注视着他,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,地上有一个人形的痕迹,这证明他是从地上爬起来的,但我刚刚从那里走过,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同,跟其它地方一样,应该是液体的领地。 “你找我??”他开口说话,竟是一个尖尖的女声。 “你?我不是找你?我找的是红毛!!!!” “我就是红毛!!嘿嘿嘿!!!……”她咧着嘴嘿嘿的笑着,眼里,鼻子里,嘴里,耳朵里全身上下都流淌着绿色液体。 我没有想到,她竟可以用红毛的嘴来说话,而不是用她真正的嘴!她比我想像中的更强大。 “你不是红毛??绝对不是?你倒底是谁??为什么要做这些事?为什么要害人?”臭味熏的我喘不过气来,更要命的是,背上的疮开始痒了,我知道时间不多了。 “我死的好惨呀!!!死的好惨!!!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们,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的,嘿嘿嘿嘿……………………他们不信!!!他们要付出代价————代价!!!!”她歇斯底里的叫着,红毛的身体突然从中间裂开,绿色液体就好像潮水一样,从他肚子里涌出来,更难以相信的是:里面竟是一个女人,那脸跟鬼面疮一模一样,没有鼻子,没有牙,只有绿色的眼睛和一张裂着的大嘴,她的胸上、肚子上、腿上、胳膊上竟有六个鬼面疮,十二双眼睛和六张嘴!!!不停的发出嘿嘿的笑声!! “你??这是——??”我的嘴颤抖着,想吐,却又强忍着。 “六个人!!!全在我身上了,这是他们的报应,你也一样!!!!!来吧!做我的奴隶!!嘿嘿嘿!!!!!”她忽的向我扑来,墙壁和地上的液体也纷纷向我涌来,从脚上向上涌!!! 她的脸已经贴在我的脸上了,我可以感到湿湿的、滑滑的!我就要窒息了,头脑开始麻木,眼睛一片模糊,我要死了,我杀不死她!她太强了,太强了! “林——翔——!!!” 是梅!!!是我的爱呀!!!不能丢下她一个人,绝对不能。 “不!!!——”我大声吼着,慌乱中掏出一把刀,疯狂的乱舞着,被我砍中的鬼面疮低声吼着,我突然来了劲,一刀接一刀,不停的砍在她身上,嘴里念着梅的名字,每砍一刀,便流出好多绿色液体,就好像人的血一样,那就是她的血! 天空忽的打了一个闪电!!!照的屋子里一亮,暴雨快来了,我的神智也渐渐清醒,最后一刀,狠狠的刺在她的眼睛里! “呃!!!!——————”她的眼睛就像是爆开的水球,喷射出无数液体。四周的液体像是感应到她的疼痛般,嗖的一缩,缠在我脚上的液体也缩了回去,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我不顾一切奋力向楼顶上跑去。 “我不会放过你的!!!!!”身后传来鬼面疮尖锐的叫声。 楼顶上的风好大,很黑,但还是看的出有一根铁棒立在中央,这是梅的杰作! “阿梅!!你在哪??”黑暗中我向前摸索着。 “我在这!”她回答着,听声音在左侧,离门口不远的地方,我没走步就摸到了她的手,很冰,我不由心疼起来,想抱抱她,她却向里拉我,原来里面有一堵墙,我们俩只要藏在墙后面,鬼面疮一时也看不到我们。 刚蹲下,老天便下起雨来,雨点霹雳啪啦的落在地上,我们抱在一起,很快就被淋湿了。 雨下着,我却渐渐感到不对劲,雨的声音似乎不对,而且—— “快看我们的衣服!”阿梅的声音显的很恐怖。 “怎么回事??”落在衣服上的雨竟是绿色的,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,地上在一刹那间也流满了绿色液体,不用说,是她来了!但这液体也有一部分是阿梅流出来的,她的鬼面疮并没有除去。 “在找我吗??”尖尖的声音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响起。 “你?我不是找你?我找的是红毛!!!!” “我就是红毛!!嘿嘿嘿!!!……”她咧着嘴嘿嘿的笑着,眼里,鼻子里,嘴里,耳朵里全身上下都流淌着绿色液体。 我没有想到,她竟可以用红毛的嘴来说话,而不是用她真正的嘴!她比我想像中的更强大。 “你不是红毛??绝对不是?你倒底是谁??为什么要做这些事?为什么要害人?”臭味熏的我喘不过气来,更要命的是,背上的疮开始痒了,我知道时间不多了。 “我死的好惨呀!!!死的好惨!!!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们,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的,嘿嘿嘿嘿……………………他们不信!!!他们要付出代价————代价!!!!”她歇斯底里的叫着,红毛的身体突然从中间裂开,绿色液体就好像潮水一样,从他肚子里涌出来,更难以相信的是:里面竟是一个女人,那脸跟鬼面疮一模一样,没有鼻子,没有牙,只有绿色的眼睛和一张裂着的大嘴,她的胸上、肚子上、腿上、胳膊上竟有六个鬼面疮,十二双眼睛和六张嘴!!!不停的发出嘿嘿的笑声!! “你??这是——??”我的嘴颤抖着,想吐,却又强忍着。 “六个人!!!全在我身上了,这是他们的报应,你也一样!!!!!来吧!做我的奴隶!!嘿嘿嘿!!!!!”她忽的向我扑来,墙壁和地上的液体也纷纷向我涌来,从脚上向上涌!!! 她的脸已经贴在我的脸上了,我可以感到湿湿的、滑滑的!我就要窒息了,头脑开始麻木,眼睛一片模糊,我要死了,我杀不死她!她太强了,太强了! “林——翔——!!!” 是梅!!!是我的爱呀!!!不能丢下她一个人,绝对不能。 “不!!!——”我大声吼着,慌乱中掏出一把刀,疯狂的乱舞着,被我砍中的鬼面疮低声吼着,我突然来了劲,一刀接一刀,不停的砍在她身上,嘴里念着梅的名字,每砍一刀,便流出好多绿色液体,就好像人的血一样,那就是她的血! 天空忽的打了一个闪电!!!照的屋子里一亮,暴雨快来了,我的神智也渐渐清醒,最后一刀,狠狠的刺在她的眼睛里! “呃!!!!——————”她的眼睛就像是爆开的水球,喷射出无数液体。四周的液体像是感应到她的疼痛般,嗖的一缩,缠在我脚上的液体也缩了回去,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我不顾一切奋力向楼顶上跑去。 “我不会放过你的!!!!!”身后传来鬼面疮尖锐的叫声。 楼顶上的风好大,很黑,但还是看的出有一根铁棒立在中央,这是梅的杰作! “阿梅!!你在哪??”黑暗中我向前摸索着。 “我在这!”她回答着,听声音在左侧,离门口不远的地方,我没走步就摸到了她的手,很冰,我不由心疼起来,想抱抱她,她却向里拉我,原来里面有一堵墙,我们俩只要藏在墙后面,鬼面疮一时也看不到我们。 刚蹲下,老天便下起雨来,雨点霹雳啪啦的落在地上,我们抱在一起,很快就被淋湿了。 雨下着,我却渐渐感到不对劲,雨的声音似乎不对,而且—— “快看我们的衣服!”阿梅的声音显的很恐怖。 “怎么回事??”落在衣服上的雨竟是绿色的,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,地上在一刹那间也流满了绿色液体,不用说,是她来了!但这液体也有一部分是阿梅流出来的,她的鬼面疮并没有除去。 “在找我吗??”尖尖的声音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响起。 我示意阿梅不要动,自己却站了起来,鬼面疮竟站在那根铁棒上,眼睛看上去跟原来一样,根本没有暴开! “小子!害怕了吗?嘿嘿嘿!!!!你马上就会到我的身体里来了,放心,你不会感到痛苦的!!嘿嘿嘿…………”她裂着嘴大笑着。完全没有想到她所面临的死亡。 又一个闪电劈了下来,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与之相伴的雷声也传了过来。 轰——隆——!! 与我估计的一样,这个巨大的雷打在了铁棒上,而该死的鬼面疮就站在上面。灰飞烟灭吧!!! 她甚至连笑都来不及笑完,就被击的粉碎了,绿色液体四散炸开,我也成了绿人,可我一点了高兴不起来,因为,我的背后,有一把尖利的刀刺穿了我的心脏,而握着那把刀的人就是我深爱的人! 我向前走了几步,转过身来看她,她竟是那样的不同了,泛着绿色的脸,恶梦般的笑声。雨更大了,冲走我身上的血,这房子里终于有了另一种颜色——红色。 “梅!!”我仍然很深情的叫她。 “不许你这样叫我!!!所有的男人都要死!不管是谁!!!嘿嘿嘿!”她放声大笑。 “我要死了!!!!梅,我——我会永远——记得跟你在一起——的日子!这个时候,恨是毫无意义的,我宁愿相信——你爱我,宁愿相信你是——梅!而不是其它!!!!”我尽力撑着身体,不让自己倒下去,她看起来还是那样美,爱穿吊带背心,长的像周迅的梅。 “不,你不要再说了!!!!我不是梅,我只是一个死不瞑目的女孩!我的世界没有爱,只有丑恶,只有痛恨!!!我不是梅,不是,不是……”她低下头去,竟然哭了,她脸上的绿色渐渐变淡,身上的鬼面疮也越变越小。 “你是梅!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改变过,即使我早就怀疑你,我还是相信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。”我已经没有力气大声说话了,这次是真的快要死了吧!从没想过自已真正的爱情竟是这样的结局。 “翔——”她小声叫着我的名字,看起来很艰难。 梅肚子上的鬼面疮怒吼着:“不要相信他!他不会爱你的!!!你只能相信我,是我让你生存下来,是我为你报了仇!!!杀了他!!!杀——了——他——” “不——要——逼——我!”梅紧紧抱住头,五官扭曲在一起,脸上的绿色一会儿浓一会儿淡。 “梅!你怎么了?”我挣扎着站起来,走到她面前,她的痛苦让我很心痛:“梅!!不要怕,有我在!”我抱住了她,梅颤抖着,好一阵子才停止。 “翔!”她仰起头来看我,脸上的绿色已经消失了,她又是梅了。 “呃————————!!不——你不能背叛我们的约定!不能!!!!”鬼面疮疯狂的大叫着,它变成一个绿色的影子,不停的想要回到阿梅身上,可是一次又一次进去,又出来,它再也无法主宰阿梅的思想了,这就样,它越变越小,最后消失了。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,四周安静极了,没有了臭味,没有了可怕的笑声,只有我和穿着白色吊带背心的梅站在天台上。 我的眼皮从来没有这样沉重过,梅的小手轻轻抚过我的后背,然后小声说:“别怕,不会再流血了!” 我们相视一笑! “我给你讲一个故事。”梅靠在我耳边讲了一个很凄美的故事: 女孩的家乡是一个古老的小镇,那里有这样一个传说,失去贞节的女人会染上一种疮,那疮长着人的脸、会长大、会慢慢把人吃掉,人们把它叫做鬼面疮。听说死于这种疮的人很多很多……这一年,女孩到外面闯世界,最初她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。直到有一天晚上,很黑,风很大,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夜晚,她被六个人轮奸!痛苦折磨着她,没有一刻停息,她最后选择了死。但死了的她,竟然会长出几十年都没有出现的鬼面疮。于是,她与鬼面疮之间有了一个交易,它承诺为她报仇,代价则是她永远做它的奴隶,供它驱使!女孩从地狱里逃了出来,借助鬼面疮无比强大的怨气,那是一股可怕的力量。她终于报了仇,那六个男人都变成鬼面疮长在她的身体上,成为她的奴隶。愿望完成了,她想回去,可鬼面疮并不这么认为,它要更多的奴隶,它要更大的力量。后来,她爱上了一个人,一个注定要成为奴隶的人,更让她吃惊的是,爱就是解开的诅咒的唯一方法,那积累了千百年失贞女人怨气的鬼面疮正是期待着爱的,在他们相爱的一刹那,爱、恨都消失了!全都结束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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